还处在倒时差阶段,两个儿子早早就起来,到一楼客厅里玩.我下楼时,他们兴奋地报告战绩,说用那种新奇的电蚊拍打了十五个蚊子.我很纳闷,这两天我已经将室内的蚊子消灭得差不多了,他们两个小新手怎么可能打到这么多呢.追问之下,他们说见窗户的玻璃窗和纱窗都是敞开的,这些蚊子是从窗口进来的吧,而且还表功说,已经将纱窗关上了.听到他们这样说,我猛然意识到不对劲,环视之下,立即发现问题:原本放在提包里的钱包,被扔在了沙发上,拿起来检查,发现卡还在,现金没了,大儿子这时也发现他的钱夹里的外币也没了踪影.全家人行动起来,各处察看,发现不少贵重东西都不见了踪影.

打电话报了警.

先是小区的保安,再是派出所的警察,最后是刑侦中队的现场勘察警员.一通问话拍照后,让我们再去趟派出所做笔录.

原本计划当天要去派出所办临时居留的手续,这倒好,去一趟能办两件事,真乃不虚此行.

得空时我还奚落儿子们,你们只想到蚊子能从窗口里进来,没想到人也能从那里进来吧?

很快,我也被警察们奚落:你们晚上为什么不把窗户关好锁好?似乎不关窗户而被盗,是天经地义的事.让我突然明白了,我们不仅仅是受害者,而首先是犯错者.

想想贼同志也很辛苦,大热天的,摸黑加班,高度紧张,得到高回报也是应该的.

警察和保安们说,附近就是中环高架路的施工场地,外来人员多,成份复杂.言外之意,似乎是嫌疑之所在.但我实在不愿假想贼同志来自他们中间.他们都是辛勤的劳动者,这两天,我在屋内,曾远远注视着他们在烈日下辛勤工作,对他们充满着敬意.

说实话,我还很佩服贼同志,他不是个小毛贼,而是很有鉴赏力,很有同情心,很专业的雅贼:两只苹果手机拿走了,两只落伍的三星和诺基亚还给我们留着应急用.劳力士拿走了,需用电池的石英表还给我们留者.现金拿走了,钱夹和信用卡以及证件还给我们留着,他的不举手之劳,省下了我们多少力气,不用去补办证件了.否则,大热天的,去跑领事馆,跑银行,多累多烦.

不可原谅的是,不该拿走那台相机.里边有儿子参加学校出游活动的照片,儿子生日聚会的照片,日常生活纪录的照片,回国乘机一路上的纪录,特别是入境前的防流感检疫,是难得的记录.几百张照片,就这么一去不返了.贼同志啊,那相机不值多少钱,那些照片,于你无用,于我们,却是无价之宝呀.你干损人利己的事可以理解,但损人不利己的事以后就别再干了,切切.

警察说,会与我们保持联络,破了案会通知我们.

我们除了连连道谢,还得为警察同志们的受累辛苦,表示歉意.